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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讲 | 姜奇平：智能时代手工艺活动体现的趋势特征——在“手工艺50人论坛”2023世界峰会主题论坛的主题演讲

时间：2023-11-30 来源：中国工艺美术学会浏览量：75 分享：

“手工艺50人论坛”2023世界峰会于2023年10月27日—28日，在温州市空港万豪酒店隆重举行。来自世界六大洲的手工艺界大咖，齐聚盛会、开坛论道、碰撞思想，奉献智库观点、发表学术洞见、达成理论共识。

在“当代手造、世界表现”主题论坛中，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化研究中心主任姜奇平，以“智能时代手工艺活动体现的趋势特征”为题，作主题演讲。

手工艺活动体现的趋势特征，是指意义所具有新的时代特征。正如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美，一代人也有一代人的意义。智能时代的时代精神，如何从手工业活动中呈现出来？下面从“定制化”所代表的数字生产方式趋势，“日常化”代表的数字文化趋势，“参与化”代表的数字社会行为趋势三个方面阐述。

当前我们进入到的人工智能阶段，实际是在10年之前提出的，也就是在重视大数据这个时代，我们正在进入到大模型时代，如果把它理解为哲学，就相当于从体模的时代发展到莱布尼茨的时代，未来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一个转折。不久前，人工智能的学者发布了一个新的宣言，预示了未来10年。人工智能下一代的发展趋势，其中的一个核心，人工智能自身面临着主客二元的挑战，就是康德所说的头顶新功和心中的道德率之间的这种矛盾。那么现在这一轮的人工智能在我们看来还是人工智能的原始社会阶段，相当于周口店元人阶段，它最主要的缺陷是缺乏价值判断的基因。

人工智能显然对手工艺会造成冲击，人工智能的计算力达到了计算全宇宙的原子，全宇宙的原子之和相当于围棋这种部署。现在战胜世界冠军已经毫无问题，这一件事情发生在工艺美术之都，传统的工艺美术大师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不好说，但是我认为很快就会到来。

人工智能自己的难言之隐是什么呢？主体判断它涉及到的是情感，涉及的是人的主体性和创造性，目前的人工智能机理还没有这个东西，现在要补这个课，能不能从我们手工艺发展的特质里边得到某种感悟。数码手工艺其实干的是同一个活，那么数字只不过是符号，符号是表达意义的，而手工艺恰恰也是通过手工艺的符号来表达所表达的某种意义。

手工艺不仅是器物，而且是灵魂。那么手工艺所表达的意义其实是一种生成性的活动。手工艺活动中体现的某种趋势特征，其所具有的下一代的这种时代特征具有高度的吻合性。正如我们美学所说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美。唐诗宋词被新的艺术形式所取代，并不是他们形式上的缺陷，而是时代精神发生变化，一旦意义发生了变化，哪种形式更加符合这种意义的表达和意义的呈现，就会有更强的生命力。当人工智能推动的整个的文明发生变化的时候，可能就像唐诗被宋词取代，而元曲又取代了宋词一样，工艺美术以及实用的艺术，将取代现在的纯文学艺术这样的一种高度形式化的艺术形式，而成为表达意义的一种更合适的形式，甚至人工智能可能都要像他的特质之中寻找自己基因的支持。

下面从“定制化”所代表的数字生产方式趋势，“日常化”代表的数字文化趋势，“参与化”代表的数字社会行为趋势三个方面阐述。

一、定制化”所代表的数字生产方式趋势

智能时代是个人知识时代，波兰尼《个人知识》的贡献在于，“把个人性和客观性这两者的融合描述成个人知识”。也就是说，在传统的以理性为内核的知识之外，加上“个人参与”形成的识知。这样做的意义在于，把知识给“解放”了。知识不光意味着知其然还意味着要知其所以然，使识知成为知识的原动力。手工艺活动体现了智能时代最本质的趋势特征：可意会不可言传。

相同的手工艺品对不同的人可能呈现不同的意义，就像不同的人心目中有不同的哈姆雷特一样，手工艺活动体现了亦认同中这种个性化特征，也就是由个人阐释这样这样一种特征，它会成为未来的我们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的特征。在这个过程中，手工艺不会衰落而会大大的发展，也就是他们在这个地方上取代不了我们艺术大师，尤其是具有那些基因和灵魂的这种大事。下一步的智能时代将是个人知识时代，个人知识是波兰尼提出的，也就是把知识和实质两个词嫁接形成了这个概念，是一种是知识，指可以用文本来表达的，用符号来表达的，而实质是个人知识，就是说不出来道不出来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道可道非常道这样的一种知识。

人工智能到了大模型之后，就不是像现在这样，是基于文本训练，而是把文本和它的语用环境上下文语境，包括人的隐秘的情感，说不出道不明的这种东西能表达出来这样一个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它的根本的原因在于大模型时代的它还只是知其然，也就是它是用文本符号训练出来的，但是真正的个人知识他还要知道如何去做，这就说不出道不来了，师傅带徒弟他可能没有课本，写在课本上都是道可道非常道，它需要的像菜谱似的，加盐少许，手腕一抖，但是抖到什么程度说不上来，加盐少许文，纯粹跟个人经验，所以这些东西手工艺里有，别的地方没有，所以人工智能下一步它要向手工艺来学习。

手工艺活动体现了智能时代最本质的一个趋势特征，也就是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一点，将来会成为我们整个文明发展的一种趋势。真正到了知识深化阶段，人们最稀缺的知识我们可以看到，在乡村手工艺中，个人知识表现都是目前的人工智能难以做到的，首先是创造精神和创意，这些人工智能好像跟不上。手工艺是指尖上的，要变成文字，道可道就非常道，这一点会在人工智能和人工智能支配的整个未来的社会中成为一种非常稀缺的一种资源。

我们的温州的大师，编制艺术品的时候，会有一种情感和心情，会有一种愉悦在里边，愉悦在人工智能中是最高难度的工作。再比如说手工艺，我们弄了这么多手工艺，现在我认为小手工艺的销售其实是一个传播活动。在欧洲的岩画里边画了一只牛，但是它实际上是信之所来信之所至，他并不在意最后画出来的结果是否能被学院派接受这些东西，都是过程艺术，或者说皮卡米这样一种发展趋势，他所向我们昭示的，如果上升到理论，就是和未来的生产方式一致。

手工艺经历了一个定制时代，所有农业社会都是定制时代，包括非洲，拉丁美洲，进到一个大规模的时代了，那时候文化也成了大规模制造了，新的时代是大规模定制，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定制的文化将会成为强势的文化，一个有悠远的农业社会，甚至原始社会的文化积累的文明，反而有优势。

现在有一种很强势的理论，欧洲人提出的，荷兰人提出了，我们是不是要重新看待小农，小农不就是个性化定制吗？个性化定制正是大规模制造之后能够提高附加价值的最主要的活动，我们现在大规模制造，创造不了附加值了，高附加值从哪里来？我认为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都面临这样的问题，所以这时候我们要重新看待小农，因为小农是一种高附加值的活动，它只不过是因为控制不了成本而被工业社会淘汰，但是现在有了大规模的社会化的互联网，那么解决社会化的问题之后，可能重更重要的问题是不要和别人变得一模一样，而是要与众不同。

在新科学里认为，艺术和哲学不一样，艺术越上升的一般越接近真理，而艺术越掌握个别就越确实，在大规模生产之后，恰恰是度过了哲学的阶段，进入了艺术阶段，智能也叫艺术化，未来是湿的，不是干巴巴的，而是湿乎乎的，有情感的，有人情味的，在这种过程中越个性化，人们越能找到自己确实的家。

二、“日常化”代表的数字文化趋势

智能化作为技术是人与自然关系，它传导到人与人关系之后，会带来的一个重大的变化，叫做日常生活转向，也就是从生产转向生活，从专业转向回归日常生活，成为一种文化趋势。对于审美来说，将带来的冲击将是从过去的艺术美高于生活美，转向生活美高于艺术美，追求生活本身美就成为手工艺的诉求。

在路易14的时代，美只局限于宫廷之内，但是今天将进入寻常百姓家，那么未来怎么能够适合一种进入家的艺术，而不是皇宫的艺术呢？过去的审美和意义认同都是建立在对精英，对高度形式化、专业化的超人的一种认同。未来有可能转向大众化和熟视化的实用化，这样的一种意义认同。手工艺活动正好体现了认同这样一种返璞归真，向日常化和实用化发展的趋势，在未来，会有强大的生命力。手工艺原来就是和生活一体，它不是在生产之外，他就在生活之中，我们的茶歇之间。

生产生活是不分的，我们的生产活动和我们的生活是一体的。正是工业化拉开了生产生活的距离，审美最后不是生活本身美了，非公立非概念，这就是康德的理论，也就是越离生活远，那么审美才越纯粹。只有纯粹的美才是美，形式化的美才是美，而生活中的美是低档次的，这种观念造成了很大的危害。在生产生活一体化的时候，会出现很多的悖论，有违我们的常识，比如保姆在给我们做饭的时候，它会增加GDP，为什么？因为我要发他的工资，工资会计入GDP。

手工艺活动实际上是生产生活和直接的一体化，我们读惠德曼的诗，发现它像大白话一样，其实它是诗歌中的手工艺，见到白菜说白菜见茄子说茄子，紧紧的跟我们的日常生活紧密联系，所以必须把一切分开的东西要把它重新的合在一起。日常生活之中，我们可以看到数字化智能化实际上重新造就了一个在R版本工作条件。现在有了网络，小孩子在家就可以把茶叶卖到世界各地，这个和我们的手工艺的活动高度类似，在家办公在生活中做事情玩一样的把钱就赚了。这时候我们就可以理解了，手工艺活动是未来生产生活一体化，而不是像工业化那样生产和生产生活打架这样的一种人类的生生活方式。所以他们彼此之间将要互相学习和互相的补充。

概括说就是，手工艺活动体现了意义认同中日常化、实用化的趋势特征。在智能化条件下，生活高于艺术，因此生活是比艺术更高的检验美的标准。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说，以人为本，在精神生活和审美世界中，势必演进为“精神生活是目的，精神生产是手段；人的精神生活比精神生产更具价值优先性”这样一种关系。结论是网民追求作为日常生活的可能世界。手工艺契合了未来的日常生活形象，会在一个生活高于艺术，让生活本身变得美好这样的一种精神作用之下，在网民追求日常生活这样的一种生活追寻之中，成为一种更加主流的方式。

三、“参与化”代表的数字社会行为趋势

参与化将代表着未来的一种发展趋势，差异化参与在这个词在英文里边是xs，参与是让消费者自己成为生产者，就像在卡拉ok里边，你明明你唱的比我好，但是我不让你出声，你只能张着嘴给我伴奏，高兴的是我，而不是歌星。手工艺活动，要有一个互动交流和参与，这一点会改进现在的这种发展方式，使这种亲自参与，使我们的手工艺活动从产品向服务升级，代表了未来趋势。

手工艺活动中的参与与共享，派恩等的《体验经济》有28处提到纪念品，纪念品是一种通过分享进行参与的方式，瑞士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在线策略主席布诺努·吉乌沙尼说过：“纪念品是一种使体验社会化的方法，人们通过它把体验的一部分与他人分享。对公司来说，参与体验经济就意味着吸引更多的顾客。”这种说法后来被夸张为：“如果企业觉得不需要设计纪念品，那是因为尚未提供体验。”

手工艺发展正是由于它具有未来人的发展，这种全面发展的特质，不仅发展了自己的理性，而且使自己的感性能力得到了彻底发挥。为此它能够成为未来在数字时代更好的人们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以及表达自己意义的方式。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手工艺发展使人的发展更加全面。

责任编辑：张书鹏

文章来源：中国工艺美术学会秘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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