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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王 雷 杨中伟:综合材料艺术教学“六法”的构建与实践
时间:2024-09-10      来源: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       浏览量:0      分享:

近年来,国内综合材料艺术教学愈发普及,各大艺术院校以及综合类大学的相关专业纷纷开设此类课程。从教学成果的呈现来看,综合材料艺术课程可以分为绘画技术上的综合、依托现成品再加工的综合与趋向观念表达的综合。目前,此类课程仍以绘画技术上的综合为主,教学实施中普遍存在“重材料、轻观念”的现象,甚至出现了材料制作与观念表达相抵牾的现象,综合材料艺术教学成果也多呈现“强制作、少拓展”的特点。为了扭转上述局面,笔者提出综合材料艺术“六法”的教学概念,旨在通过系统化的教学,全面提升学生的创新思维能力。
一、综合材料艺术教学“六法”的内涵旨要
综合材料艺术教学“六法”涵盖观念生成、材料延展、技术重组、形式借用、空间表述和时间界定六大核心要素,这六大要素不仅作为观念生成的参照,同时也作为技术实施与学业评价的标准,推动综合材料艺术课程由视觉表层的综合向思想深层次的融合转变。从实施角度看,“六法”可分为三个层次——认知、路径与表达。

▼图1 肖希 《芥子园中的富春山居图》 衍纸 编织 尺寸可变 2020▼


首先,综合材料艺术创作需要对创作基础——观念与材料有基本的认识。“观念生成”是“六法”的第一要素,指全面了解当代艺术创作的知识,从观念[1]的视角来梳理作品的生成。它涉及方案文本的生成,是其他五法的逻辑起点和创作落点。观念作为当代美术教学不可或缺的要素,是艺术作品的内在灵魂,是作品反作用于观者的精神导向,但往往在实际教学中被忽略。传统的国画、油画、版画等课程无暇顾及“观念性”的学习,而综合材料与媒介艺术是当代艺术变革的产物,它在审美观念、媒介、技法、形式上都体现了对传统的变革,表达当代人对艺术进程及当下生活的主客观系统化认知。“材料延展”指掌握并驾驭材料的属性,提高材料与观念表达的契合度。综合材料艺术的“综合”,重点在于如何运用材料将各画种巧妙衔接,而非简单拼合[2]。因此,对材料的辨析与甄选显得特别重要,需要结合创作者自身生活经验,了解材料品质、属性和内涵,辨识此物与彼物的差别,做到不为物役。以作品《芥子园中的富春山居图》(见图1)为例,在“拆”的当代语境中,该作品将传统材料属性进行转化与创新,表达“今拆芥子园,重修富春山”的当下性。
▼图2 吴巧玲 《蜕迹》 牛仔衣物打磨 女士 M 号 2021▼


▼图3 何佳聪 《山水间》及局部 塑料袋拼贴 65cm×190cm 2021▼


其次,在实施路径和具体方法上,综合材料艺术要求创作者具备一定的技术与形式运用水平。“技术重组”指主动借用、化用生产生活或其他艺术门类、学科的相关技术,如焊接、熔化、编织、打磨、缝纫、修补、绘画、雕刻、拼贴、刺绣等。“技术重组”鼓励创作者打破门类隔阂,使技术为我所用。数智时代,美术技能的获取与掌握变得越来越便捷,创作者对某一技术进行补偿式学习,可实现快速掌握。例如,在作品《蜕迹》(见图2)中,作者利用打磨技术、留“痕”手法,制作出内部的透析结构,表现个人对生活磨砺的体验。“形式借用”指完成对生活中各类美学形式的掌握与挪用,以及对其他艺术表现形式和经典展示方式的利用。美术各门类都有独特的制作与展示方式,“形式借用”能促使这些外在形式内化为创作手段,从而实现作品的艺术性、可读性。作品《山水间》(见图3)巧妙地借用了北宋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图》的图式,以此揭示自然环境与难以降解的塑料之间的矛盾与妥协。
▼图4  王广瑞 《丝叙天地间》 易拉罐 手工切丝 200cm×200cm 2021▼


最后,综合材料艺术尤其重视空间和时间维度的表达。“空间表述”指在作品创作过程中培育空间意识,进而在特定的空间情境中构建作品。通过空间表述能力的系统性训练,创作者能够精确把握作品的尺寸、物理空间的布局以及心理空间的营造。以作品《丝叙天地间》(见图4)为例,作者将易拉罐裁切成数万条细丝,相互穿插融合为空间艺术中的方、圆。在这个“天圆地方”的空间中,多彩闪亮的细丝伴随光线的变化,营造出新的空间,又与观者心中“天圆地方”的空间概念暗合。“时间界定”指在对时间性的表达上凸显敏锐的洞察力和逻辑思维的严谨性。无论什么形式的美术作品都不同程度地将“时间性”[3]外化或内化。经典写实雕塑与绘画承载着凝固的时间特质,而综合材料艺术则侧重展现动态的时间生成性,并且更显著地揭示了时间的多维度特征:其一,时间决定了创作的真伪,同一概念下的作品,原创度往往由理念提出的时间顺序决定;其二,时间节点的彰显能带来作品价值的熵增,如利用“新旧”跨度进行形式借用,嫁接“今昔”产生的“戏剧性”作品观念等。
二、于课程目标中定位“六法”
综合材料艺术的系统学习不应局限于对材料的探索与实践层面。作为媒介的材料并非艺术的本体,仅是艺术的载体之一,需要驾驭者从创作理念出发去选取和运用[4]。因此,此类课程的目标规约了教学的整体走向,学生对材料的了解与探索不宜被直接视作课程目标,只是达成目标的手段。与材料、技术的选择相比,观念的生成意义更大,应作为教学目标,因为正是在观念变革下,艺术视觉形象的演变成为艺术材料变革的结果——艺术语言从形到质的演变[5]。
在观念的引领下,“六法”不仅强调材料的物理属性、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更赋予作品解读的观念视角。这一方法也规定了“感知—体悟—意象—意境—外化”的作品生成机制。综合地看,基于“六法”的综合材料艺术课程目标就是在观念的基础上达成“六法”:通过对综合材料艺术史与经典案例的研究,并结合当今社会问题、现象,做到“观念生成”;通过对材料的研究,借助材料的属性准确表达与观念的契合,达到“材料延展”;根据材料解构、观念表达的需要,打破技术壁垒,完成“技术重组”;依照观念表达及对生活的观察与串连,“借用”其他学科、艺术“形式”;依据展示空间,灵活调整作品的尺寸,充分进行作品观念的“空间表述”;通过对观念、材料、技术、形式、空间的挖掘与对比,做到兼具信息与立意的“时间界定”。
跳出工具论视角,“六法”牵引下的教学或更令人期许。宏观上讲,综合材料艺术课程借助“六法”践行交叉融合的新文科理念,打破美术学科各专业间的壁垒,建立各门类技术相互借鉴的平台。“六法”以观念生成为先,着力强调观念的因素,既是对以往课程范式的补充,又是综合材料艺术课程新的增长点。“六法”借助抽象的“观念”建立一个高层次的融合平台,更易促成各专业、学科间的贯通;具体来讲,学生在课程学习后,能化用各学科门类共享的造型原理,活用其美术手段。各科教学不再是封闭状态,各门类丰富的技术内涵得到平等对待和切实发挥,使其成为表达观念的有效工具。
三、于教学实施中落实“六法”
教学过程既有其社会需要所决定的教养和教育目的,也有其达到此目的所需的内容和手段(教师和学生活动的形式、方法),它以一定的教学教育成果而告终[6]。针对综合材料艺术课程,以“六法”全面考量教学规律、原则与方法能更有的放矢,确保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教学任务,达成教学目标。具体实施过程中,在教学准备—教学实施—课程总结的环节中,“六法”教学使知识、观念和技巧统一,既包括对综合材料艺术特有的美学认知,还涉及一般意义上的欣赏、评析、构思、创造等学习技能。
在教学准备阶段,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做好教与学的准备。首先,引导学生树立文化学视野下的材料观。任何一种具体的人性都是自然属性、社会属性和理智属性的统一[7]。借鉴这一观点,可从人性的维度将材料的属性界定为“自然”“社会”“情感”三类。虽然绝对的单一属性在综合材料艺术作品中是不存在的,但材料属性类型的清晰划定更容易让初学者找到探寻的切入点。有的学生在大量的图文阅读后,对材料内蕴的社会学价值产生兴趣,便有意识地搜集具有“社会属性”的材料,创作了作品,如《情韵红址》。该作品着力呈现材料的社会属性,作品阐述更说明了这一点:“以旧手套为材料,以水泥编织袋为载体,将手套拆解成丝线将劳动场景中随处可见的手套和编织袋进行转化,使之成为创作材料,并使材料的社会属性、物理属性与画面中的形式交汇融合。”其次,帮助学生做好接纳新知的心理准备。综合材料艺术课程的学员,通常已具备一定的知识、技术积累以及分析、思考和表达能力,在此基础上,进入“观看—分析—分享”的教学准备流程。学生通过观看大量经典作品,对其进行分类,并快速归纳其共性规律。在具体分析过程中,学生结合自身艺术创作经验,发掘个人优势,并探寻原有技术与综合材料艺术作品之间的契合点。在分享环节,鼓励学生将自己的资料分享到朋友圈,并附加对作品的点评,在分享过程中完成系统预习。此外,这种高度参与的分享过程不仅使学生需要观看的资料成倍增加,还促使学生在浏览他人的分享时,对课程产生更为深入的理解。“观看—分析—分享”的流程为学生提供了充足的学习资料、高效的学习路径和正向的情绪价值。最后,学生自主划定材料范围,做好制作技能的准备。综合材料艺术课程并不回避对技术的依赖,理想的教学状态是充分利用学生既有的技术能力,在实施创作方案过程中,根据具体的技术需要促使其积极学习并掌握相应的新技能。比如学生原是版画专业的,但其创作方案不仅要求他熟练掌握版画技法,还要求习得摄影、平面设计等多种艺术门类的操作技能。“技术重组”“形式借用”能为学生提供具体实践的情境,以任务的完成策动对必需技术的掌握,使其主动建构探究、实践、思考、运用、解决的高智慧的学习体系[8]。
教学实施阶段也是学生创作方案从拟定到确定实施的过程,由个人分享、自由讨论、定向讨论和确定实施四个部分组成。在个人分享中,学生需运用绘制草图或制作模型的方式呈现其创作方案,比照“六法”完成方案草图在观念生成、材料延展、技术重组、形式借用、空间表述、时间界定六个方面的口头表述。教师则引导学生主动在质疑、推翻、重建的过程中升华作品,打开“观念生成”的通道。随后,师生围绕“六法”,对提交的创作方案进行自由讨论,并提出修改建议。这一环节以启发学生的发散性、批判性思维为中心。同其他能力的养成一样,“观念生成”也必然遵循由浅入深、逐步拓展的规律。以“六法”为着力点的“头脑风暴”第一步就是自由观摩创作草图与讨论方案,在此基础上集中讨论、集体评析、产生智慧。观念的产生是在讨论中自然生发的,而不是教师概念先行地强行给予。“六法”教学不强调“什么是观念”“观念多么重要”“要多么具备观念”,更不以观念性为指标来压迫学生。作为教师,在组织讨论中以拓展学生创作思维能力为先,着力在文案中发掘其个性、特长,放大优点,弥补短处,开发潜质,匡正错误。方案拟定后的推进仍以讨论为主要形式,师生以方案草图为靶子,几乎作品生成的所有问题都会在该部分的“陈述—表达—点评—综评”四个环节中显现。陈述环节,创作者在对师生“评委阵营”阐述时,形成“对话”情境,能重新审视问题。表达环节,在接纳与辩解中养成“辩护”意识,在此基础上对方案进行修订与提升,发现新的问题。点评环节,能下意识地比照自身,以“他者”视角来重新审视自己,进而锐化问题。综评环节,结合教师综评,能以更高的站位与更宏观的视角来比照既有方案,利用“作品”标准反推自己,明确问题。最后是方案敲定和作品实施。在前三个部分中用语言、图像无法说明的动作性技能会在作品实施中得到运用。学生对材料的“驯服”过程会让其感到既新鲜刺激又不同寻常,往往伴随无数次的尝试,这种切身体会的幸福与沮丧,是在之前的部分难以完全感知的。在作品的实际制作阶段,材料的泛在性与多意性逐渐被发掘,同时也给实施带来新启发与新挑战。此时,教师应秉持鲜明的“学生立场”,引导学生在实施方案过程中合理取舍新生的创意,坚持已有的构思,深化既定的思维路径。同时,应充分利用作品创作的契机,在有限的时间内协助学生全面掌握“六法”的精髓,并使他们掌握一些行之有效的创作方法,以便更好地实现创作目标。
在课程总结环节,也需要学生结合“六法”就自己创作理念的逻辑与背景、材质美与表现力、技术契合度、形式创新美感、空间布局以及时间性价值进行阐释。这一过程能够深化学生对课程内容的理解与应用,提升其创意思维与实践能力。总结过程不仅熔炼了其他专业、学科的技能,也是对学生的动手制作、美术认知的一次集中反思,更完成了艺术作品在“方案—制作—布陈—推广”上的经验积累。
鉴于“六法”本身就是从综合材料艺术课程中生发的,在具体的课程逻辑中,“六法”诸要素既有前后的顺序依照又相互嵌套,各个要素都或多或少地介入教学实施的各个环节。在“六法”的引导下,教学过程更有目标性,学生的学习进度更为清晰,学习效果更加显著。此外,“六法”的完整体验也进一步放大了综合材料艺术课程的特色,彰显了其魅力。
四、于学业评价中参照“六法”
学业评价是指运用恰当、有效的工具和途径,系统地收集学生在各科教学和自学的影响下认知行为上的变化信息和证据,并对学生的知识和能力水平进行价值判断的过程[9]。综合材料艺术“六法”可以是方案生成的方法对应,也可以是制作步骤的参照工具,更是对知识和能力评价的法则。谢赫的“六法”、朱景玄的“四品”分别构建了传统中国画的品评与品第的法则,前者强调审美判断标准,后者划定了审美层级。综合材料艺术“六法”虽不指向层级评价,但可以在课程中发挥学业评价功能。由于综合材料艺术教学的特殊性,其学业评价往往无法照搬其他学科的标准,如果评价“重遴选、轻诊断,重量化、轻质性”,势必影响学生学习的积极性。鉴于此,建构“自评—互评—展评”的“三评”模式,是解决综合材料艺术教学评价中客观依据不足问题的方法之一。“三评”以“六法”为准则,旨在提振学生对学业评价的内生动力,回归评价的反馈、修正功能,指向创意思维能力的提升。
(一)自评,起于学知结合
自评是对“学习准备”的自我评价,主要展示关于综合材料艺术的准备成果。从现实意义来说,综合材料艺术课程的开发旨在确保学生能够掌握当代艺术观念指导下的创作技法,从而紧跟当代艺术的步伐,避免与当代艺术创作生态脱节。
为了使课程作业更好地揭示“如何解决问题”,而非仅仅追求“量化的分数”,应在测评机制中显著提升过程性评价的权重,而不是简单记录单一的反馈。在过程性评价的框架内,自评主要涉及理论梳理、方案设想和总结环节。如在理论梳理环节,依照“六法”搜集相关素材,分门别类地在微信朋友圈等社交媒体进行“展示”,以此实现对课堂教学内容的深化和拓展,同时促进人际关系的活络,并争取“朋友圈”的广泛支持。若将此视为一种自评的形式,需对以下常见的疑虑进行回应:将发布朋友圈作为自评的参照,是否恰当?强制要求学生通过朋友圈提交作业,是否违背了民主课堂的宗旨?尽管本阶段的作业以“朋友圈”为展示平台,但必须明确,其性质与日常社交中的朋友圈发布存在显著区别,其严谨性和规范性远超一般的社交分享。首先,学生需进行详尽的资料搜集,对大量图片依照“六法”进行归纳或分类。例如,学生可依照“六法”顺序来设置文件夹,分别依据“观念”“材料”“技术”“形式”“空间”“时间”来归类;也可择取“技术重组”,从技术角度将资料分成“缝纫”“刺绣”“编织”“熔化”等类别。其次,阐释说明部分强调原创性,如有抄袭将取消相应分数。学生需亲自整理朋友圈文字,在阐述过程中得到相关信息的滋养。最后,朋友圈发布后的后续学习同样重要。学生需回应各种留言,在真实社交环境中解释“当代艺术”,这就是在实践中运用新知,在得到朋友的关注后,会形成“霍桑效应”[10],即发布者面临“被关注”的可能,无形中坚定了“完成任务”的想法,增强了“有所作为”的信念,进而提升学习主动性。
(二)互评,走向学思结合
长期以来,由于学科门类划分固定,美术类学生普遍存在“重技术、轻思维”的问题。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在所谓的基础美术教学中,多数教师未能将当代跨界艺术信息的积累和逻辑思维训练纳入基础教学内容;另一方面,师生的交流普遍不足,且往往属于单向的灌输模式,缺乏平等的互动。这种教学模式不仅造成教学上的矛盾冲突,而且严重束缚了学生的发展,其根本原因在于视野的局限、思想的封闭和认知能力的不足。这主要表现在部分教师知识结构单一,与学生日益开阔的视野形成鲜明对比,部分教师对当代美育的理解稍显滞后甚至落后,所传授的陈旧知识无法与学生的成长需求相匹配。同时,也存在教师勤于思考与学生惰于学习之间的反差日益加剧的现象。学生的惰性和对未知探索的缺乏,进一步增加了教师的教学压力,形成恶性循环。因此,引入“互评”机制成为一种有效的解决方案。在综合材料艺术课程的方案讨论中,学生间的互评,不仅激发了创作思维,而且通过规范化的评价过程,保证讨论的质量和方向。这种互评模式不仅促进了方案的优化和提升,也实现了对“六法”的实践应用,增加了学生参与讨论、表达观点的机会,推动了学思结合的深层次学习。
(三)展评,达成学以致用
作为美术专业的课程总结环节,展览是必要且必需的。与理工类学科相比,艺术类尤其是美术类课程无论如何科学地细分量化,似乎总无法达到最理想的效果。然而,美术学科具备通过空间展示来替代量化评价的独特优势。在媒体高度发达的今天,作为美术课程总结的展览可以因地制宜采用多种形式,展览形式上有线上、线下以及综合展示;作品呈现上有方案、半成品、完成品展示等;展示空间上有工作室、展厅、校园空间以及社会专业机构等。以浙江师范大学美术学院2020级美术及艺术设计专业的98名研究生为例,他们在综合材料艺术课程中,分别根据“以纸为料”“我衣由我”两个主题进行作品方案设计,每人完成一个方案。该课程方案的展览采取了线下展厅与线上推送相结合的形式,突破了材料和作品成本的限制,学生的才华在平面方案图中得到了充分展现,想象力得以自由驰骋。
展览使创意可视化,这能将课程作业转化为真正的艺术作品,并方便师生对应“六法”进行评价。展厅中陈列的作品直观体现了“六法”的原则,每一个步骤——构思、讨论、研究、草图、作品小样都体现了学生的思维进阶。值得强调的是,学生在探索过程中的认知有时比最终的作品更可贵,展览使学生能够现场比较作品之间的差异,获得更直观的感受。此外,展览的在场式评价能有效汇集教师、学生及社会各界人士的宝贵建议,为作品提供更为全面和多元的评估视角。以“六法”为评价准则的展览评价打破了传统的单一评价模式,呈现了作品的多元化信息。
结  语
“六法”的提出呼应了综合材料艺术教学要同国际前沿艺术结合的学术设想。反过来说,只有不断接纳国际前沿艺术,综合材料艺术教学才能不断创新与进步。同时,“六法”也是针对社会对综合材料艺术人才培养的需要,从课程论视角给出的回应。综合材料艺术教学只有做到对观念的主动汲取,才能拥有完整的当代创作理念,而不至于对创作潮流亦步亦趋。虽然综合材料艺术在高校美术教学中起步较晚,但随着美术创作环境的日新月异,越来越多的美术课程需要借助它的力量。在全媒体教学和生成式人工智能全面浸入教学的今天,面对技术带来的挑战,我们应大力加强对思维能力的重视,而非仅关注技术本身。“六法”强调的材料与技术,实际上是人类自我观念表达的媒介和工具,在当代艺术创作理论的驱动下,体现智慧的美术教学才是综合材料艺术教学的核心追求。
王  雷:浙江师范大学设计与创意学院“双龙学者”特聘教授
杨中伟:衢州学院教师教育学院讲师


责任编辑:张书鹏

文章来源:艺术评论杂志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纤维艺术与设计专委会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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