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 | 李灵灵:网络文学IP与非遗的审美消费(二)
时间:2023-10-16 来源: 中国工艺美术学会 浏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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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从历史记忆到审美体验空间:虚拟与线下联动的生活美学
如果只是通过阅读、观看等文艺鉴赏行为对IP进行静观、隔离式审美,那网络文学IP中的非遗意象和躺在博物馆,或陈列在展览厅的文化遗留物则没有什么区别,仅作为历史记忆或民间艺术美的标本而存在。有趣的是,网络文学IP的审美接受具有和纸媒严肃文学不同的特质,它不太注重完美经典的文学典范意义,其生产和消费更像是“空间意义上基于情感、审美、交际的粉丝文化”。非遗进入网络文学IP后并没有成为静态的审美观照对象,网文IP的跨媒介属性、游戏性、参与感和互动性,为非遗构筑了一个体验性极强的审美空间。
在这个审美空间中,非遗首先并不是作为历史的追忆而存在,而是作为IP故事世界中的情感象征符号被沉浸式体验。首先是前文所述同人衍生文的生产和消费,后来粉丝并不满足于纯文本的嬉戏,开始对IP中喜爱的人物、场景、片段进行COSPLAY,对故事情节进行“具身体演”。笔者在网络田野调查中发现,《天官赐福》中以“太子悦神”片段被体验最多,仅哔哩哔哩网站(以下简称“B站”)上传的短视频就达一千多条,这些短视频源自仿妆UP主、COSPLAY博主、IP粉丝受众等。“悦神”仪式本出自民间道家本土文化,上元佳节天官赐福,皇家或地方官员祭天游行,以庄重虔诚的仪式祈求神明保佑人间风调雨顺。在网文中“太子悦神”是太子谢怜命运的转折点,也是和CP花城第一次相遇的契机:太子因救坠楼小儿中断了“悦神”仪式,坚持自己行善无过拒绝道歉,得罪了天官,命运走向深渊。作家不吝笔墨对“悦神”场景,“悦神”舞者妆容、面具、服饰、配饰等进行细致刻画,尽管其创作严谨,进行了史料考证,但文中难免有作家随性借用的成分。粉丝们再现时并不在意仪式是否“原生态”,他们更在意是否还原了网文中对“悦神”仪式的描写,包括借鉴IP衍生的漫画、动画中的形象再现,某些标志性的物件比如“花冠武神”的白衣、斗笠、黄金面具等,能否让该IP的粉丝一眼就辨别出是“圈中人”。视频内容有仿妆UP主对“悦神”妆容的复刻过程,有民间COSER对主角形象的COSPLAY,但以民间舞者对“悦神”舞剑仪式的再现最多,且多源自大学、中学节庆活动的舞台,以及各类国际、国内动漫游戏狂欢节,等等。当动画中标志性的音乐响起,扮演太子的舞者一袭白衣执剑出场,视频中现场观众尖叫连连,B站上的观看者以弹幕、评论的方式参与了“尖叫”:“太美了,UP的舞和‘悦神’服啊,演出了谢怜的那种清风华贵之美啊,简直惊为天人。”从在线评论看,粉丝们在线挖掘“悦神”视频,反复观看并对不同UP主的演绎进行比较评说,更有大波粉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参与演绎该片段,于是有更多不同版本的“悦神”出现在网络上。《天官赐福》粉丝COS“悦神”剑舞,源自B站,博主“璃璎ing”发布于2019年7月2日
传统节庆中上元节“悦神”的历史记忆是怎样的?中国民间的神灵喜欢热闹、喜庆,舞者因此要盛装华服以待,通过一种仪式感来向天官祈求赐福,仪式文化功能的内核没有变化。今天的年轻人鲜有机会体验原生态的“悦神”仪式,但在网络文学IP构筑的审美空间中,他们却可以化身IP中的角色,亲自用身体体验故事中“悦神”仪式等场景,借用IP故事的壳消解了仪式的神圣感和膜拜感,但也没有了心理负担。他们亲手设计“悦神”服,精心描摹“悦神”妆,甚至为了达到最佳效果“离喜欢的人物更近一些”,有位UP主专门习武苦练了两年的剑。他们跟随音乐投入地表演,感受太子殿下从“金枝玉叶的贵人”堕落为收“破烂”的乞丐,现场观众和线上观众一起“泪流满面”。由于网络文学IP具有代入感强的特质,因此受故事情感的感召越强烈,到IP构筑的审美空间中化身角色或陪伴角色的愿望就越迫切。这是一种身体和心灵高度融入的深度审美体验。民间文化生活的审美经验通常是多感官联动的融入性审美,是亲近生活的、生活化的身体美学。非物质文化遗产或许在现实中逐渐失去了生活的根基,但其形象符号在网络文学IP的审美空间中,化为活生生的身体感知、情感体验、美的显现、生命力的游戏,被网络年轻一代体验、交流、构建认同。这种体验重视参与感、互动感,对形象符号、场景的把玩、游戏,恰如一款审美游戏,激活了传统,也激活了个体的审美主体性。按照荷兰学者赫伊津哈(Huizinga,J.)的观点:人类不仅是理性之人(Homo Sapiens)、造物之人(Man the Maker),还是“游戏之人”(Man the Player);文化皆来自游戏,即便起初的游戏要素几乎彻底隐藏到文化现象背后,但“哪怕文明再发达,游戏‘本能’也会全力重新强化自己,让个人和大众在声势浩大的游戏中如痴如醉”。从某种意义上讲,化身角色用身心体验IP故事世界中民间文化的行为本身,又何尝不是数字时代民间文化的一种新形态呢?由于对故事IP的情感深厚,部分粉丝会从文本中的文化形象符号,追溯到民俗文化、民间传说的源头,进一步探寻最原初的文化内涵。探源本身,也成了审美体验活动的一部分,其中不乏“国风美学”思潮的影响,但追溯哪一种形象符号却由他们和IP缔结的情感而定。譬如,《魔道祖师》改编为电视剧《陈情令》后,曾被中央电视台评价道:“书写国风之美,展示中国元素,传递文化自信。”姑苏蓝氏家族的“云深不知处”在现实中并没有对应的场所,粉丝们就专门跑一趟苏州,仅仅为了体验一下IP中呈现的江南水乡风情和江南文脉“雅正”风范,甚至因在寒山寺发现了电视剧中匾额上的“松风水月”而激动不已,惊喜地上传到网络与“道友”共享。更有UP主在B站专题讲授“《陈情令》中的文化知识”,吸引粉丝们围观感叹:“觉得就是修仙剧······看到很多人从各种文化上的分析解读,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中国的古风文化包含其中,感谢借助陈情令把中国的文化知识的美宣传给大家。”还有人表示要深入学习:“谢谢老师的解读,看陈情令只看到服化道的美,剧中人物的美,还真不知道具体的国风之美是源于哪里,真该好好学习一下了。”接下来有人要求博主“讲讲武器名,还有四家家训”。《天官赐福》的粉丝会查询“天官赐福”原初的意义后分享到网络:“哦,原来道教真的有‘天官赐福’的说法。”在这个过程中,对文化遗产的探源不再有学习新知的负担,而是成为探究“文化知识的美”的发现,是粉丝们审美体验的延拓,其中不少地方民俗风物被粉丝“挖掘”出来,进入网络文学IP的审美体验空间。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大理巍宝山的太子殿和殿前一棵高17米据说有三四百岁的山茶花树,是墨香铜臭创作《天官赐福》的采风处。这个不起眼的小殿是小说中太子谢怜修行地的灵感来源,对粉丝们来说具有了不同寻常的美学意义,前往打卡并拍摄视频分享攻略的青年们络绎不绝。有位博主视频标题为“巍宝山太子殿,终于来啦”,其在视频介绍中写道:“这里真的好美,山茶树就在隔壁,好像他们真的存在,只是我踏进门的那一刻泪水还是控制不住,感谢你写下这个故事,这本身就很浪漫。”网友跟帖的几百条评论都表达了热爱、感激分享和亲自前往游历的愿望,其中有评论道:“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一个地方,那也一定有心怀苍生的太子殿下啦,也一定有为爱成绝的花花啦,这个世界啊,不负他们来一趟。“”真好,现实中真有这么一个地方。”“无以言表······又欣慰又伤感又心满意足。”“只要我们相信,他们就会存在。”有的粉丝打卡了两三次,也有想去但因为疫情或高考、工作、经济等原因求而不得,立志总有一天要去体验的粉丝。视频中祈福树上挂满了动画片中太子形象、网络小说中“天官赐福百无禁忌”“浪漫至死不渝”等句子的纸条,太子殿住持甚至欣然接受了网友赠与的“太子悦神”图,虽然此“太子”与太子殿供奉的释迦牟尼太子前身风马牛不相及。这种审美体验设有以网文故事IP为中心的次元壁,非粉丝无法感同身受,但因为互动和分享,所以逐渐被更多的人知晓,同时也获得了理解和支持。一位未读过原著的“圈外人”表达了对粉丝生活美学的观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我是本地人,太子殿嘛,从小去到大,我暂未读过天官,但能深切感受到你们对于书中主人公的钟爱与追随,理解你们看到太子殿与照殿红(花树)时的那份惊喜与感动。因为你们的喜爱,巍宝山太子殿在古老建筑文化的基础上,被赋予了崭新的文化内涵、注入了鲜活的时代气息、诉说了美妙的中国故事。我一直愿意相信次元或平行时空的存在,天官作者的美妙灵感,与真实存在的太子殿在这一时空相遇,它们一见如故,不谋而合,于是,它们共同谱写了那千古传唱的动人故事。相信在另一次元,书中的主人公们是真实存在的,太子殿与伴其一生的照殿红,便是他们的化身。再次谢谢年轻可爱的你们对我们巍山和太子殿的喜爱。粉丝COSPLAY太子谢怜,前往大理巍宝山太子殿打卡。图片源自百度,拍摄者“清风晓海平萱”发布于2023年3月。
全国各地书迷到太子殿打卡祈福。图片源自百度,拍摄者“大欧趣话”发布于2023年2月。
在追溯、探源文化符号原始意义的过程中,网友们将网络文学IP虚拟次元世界的情感延展到线下真实的生活空间,通过亲身游历体验、视频拍摄、线上互动分享等活动,文化遗产获得了超越“过去的历史遗留”的意义,成为IP审美文化生活的重要部分。无论是用身体体验网络文学IP中的非遗形象、场景,还是对真实文化传统的探源、现场的游历,承载历史记忆的文化符号不再是文化标本,其通过故事注入情感,重新以网络文学的方式激活,在数字时代形成一种独特的审美体验空间,因而青年粉丝对网络文学IP中非遗的接受不是线性的、历史的,而是空间性的,对IP中非遗的具身审美体验正在成为一种与传统链接的生活方式,构筑一种虚拟空间与线下空间联动的生活美学。三、从遗产崇拜到心灵修复:数字时代情感认同与文化重塑每当文化遗产被当时的文学文化产品大量挪用与重构时,总是与当时的社会文化语境存在密切的内在联系,是对当时时代所面临问题的解决办法与回应,传统的转化因此具有了新的功能和意义。非遗在网络文学IP中的创意转化与审美消费,并非完全出于对原生态遗产的崇拜感和膜拜感,而是在一个从农业文明过渡到城市文明、从传统社会过渡到现代社会、从印刷文明向数字文明时代的剧烈变迁中,青年们从中找到心灵疗愈的力量,在数字时代寻求情感认同、重塑自我与重塑文化信仰,具有其动因、社会功能和文化意义。20世纪初期,面对西方现代化革新后强势文明的入侵,五四知识分子奋发图强,一面反思批判中国社会文化结构中的“大传统”,一面采撷、研究民间的“小传统”,以期能“启蒙”民众,救亡图存,虽然最终用来“启蒙”的资源更多来自西方,但“小传统”的价值不可忽视。20世纪80年代,面对东西文化冲突,寻根作家认为模仿西方必须植根于悠久深厚的民族文化土壤,开始以“现代意识”来重新观照“传统”,将寻找自我和寻找民族文化精神联系起来,探寻修复社会和民族精神的可靠根基,以期获得民族精神“自救”的能力。21世纪初期全球“新神话主义”运动之下中国网络文学IP对文化遗产的大量重构和挪用,一方面可看作是全球现代化运动走向“死角”后从地方性文化中找寻资源的一种回应,另一方面,亦是当下青年进行心灵修复、自我修复、重建情感纽带找到情感认同并最终重塑文化心态秩序、找到文化信仰的一条路径。与五四时期的“启蒙”、20世纪80年代的寻根“自救”相比较,网络文学IP缺少了些“奋发图强”式的宏大叙事意义,也缺少了些对待遗产的庄重,但在一种创意“乱炖”、游戏式的审美体验中,它以“美”的方式修复现代人破碎流浪的心灵。世纪之交以来,高速现代化、都市化造成传统农业文明生活摧枯拉朽式的急剧变迁,这给人们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安妮宝贝、郭敬明等的青春小说携带忧郁、颓废、华丽的文字席卷而来,直到慕容雪村的网络小说青春“残酷”系列,都揭示了高速发展社会的物质丰富与精神贫乏。正如安妮宝贝在《告别薇安》的内容简介里说:“这是一个告别的时代,我们用不断的结束作为迎接新生的开始。可是,新生在哪里?前方是一片没有黎明的黑暗。”“告别”传统,无根地一路失去。现代化和城市化的突飞猛进使得传统生活渐渐与现代人剥离,新世纪青年们蹲坐在繁华的物质废墟上,精神世界却是一片空虚、无聊和迷茫,从颓废、疼痛、忧伤、残酷,到后来兴起的治愈系网络青春文学,都表征着某种社会文化症候,年轻人的心灵或者说整个社会文化都需要“治愈”。正如刘瑜所说:“现代化意味着传统、稳定的社区纽带被打散,现代人的生活成为一场漫长的‘流浪’,人们不断被抛入陌生的地点、陌生的群体、陌生的关系,‘独自承受’一切挑战。这种原子化状态驱动着弗洛姆所说的‘逃避自由’心理——人们试图在不断分崩离析的世界中抓住一点什么,哪怕抓住的仅仅是‘想象的共同体’。”网络文学IP以好看的故事、强烈的情感价值观共鸣为文化遗产注入新的社会文化内容,构成一个以IP为核心的“审美”文化群落或者说文化圈子,以数字媒介为契机,在虚拟和线下的亲身审美体验和分享交流中,他们找到了“同类”——形成了以审美情感、志趣为中心的“想象的共同体”。同时,网络文学IP中对遗产的挪用和体验,既帮助青年亚文化完成了新的情感价值观念的传递,又在这个过程中帮助抵御“现代性”、修复自我的主体性,维护了自我的文化身份认同。网络文学中角色们所经历的磨难往往是青年们困惑的主题,比如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度过一生?传统婚姻、家庭伦理观念摇摇欲坠,该怎样去建立亲密关系?在传统崩塌、宏大叙事退却、新的价值观在纷乱中亟待重建的时代,原子化“游离”状态的个体迫切需要“抓住一点什么”。《魔道祖师》中家规家训“知其不可而为之”来自传统;《天官赐福》中探讨:拯救苍生与人为善,却遭到苍生以恶意相报,该当如何?作者以神明叙述视角(个体)写世间纷争(宏大叙事),用主角的行为给出了答案:回归本真,向内而求,找到自我。面对成长过程中的实际困惑,网络文学IP将传统和现代价值观融合,去构建理想的人、理想的情感模式、理想的社会关系,所谓“天真永不消逝,浪漫至死不渝”,这许是青年粉丝们实地探访太子殿和花树时“感极而泣”的缘由,其感召力让屏幕前的粉丝们都“泪奔”不已。他们不仅仅是体验非遗或者历史,而是在表达对体验非遗或历史的“共同体想象”,他们以故事、情感和体验式审美的方式塑造极强的认同感。在这个过程中,旧有的事物和传统并不仅仅是它们本身,“传统的符号及价值系统经过重新的解释与建构,会成为有利于变迁的种子,同时在变迁的过程中仍可维护文化的认同”。人们在对传统的审美体验中找到了信仰的慰藉,正如美国神话学家约瑟夫·坎贝尔著名作品的书名《神话的力量——在诸神的世界中发现自我》,青年粉丝们从网络文学IP对传统的重构中发现了自我认同和文化归属。由于网络文学IP的粉丝圈层性特点,非遗被挪用、重构的文化意义比较少能进入主流文化圈,或触动文化形象符号背后深层的原始文化内涵,但或许更关键的是,网络文学IP构筑的审美体验空间在传承延续中的社会文化功能意义。年轻人新的文化心态秩序在这个过程中建立起来了:他们甚至比“70后”“80后”更拥有“文化自信”,不再盲目崇拜西方、崇拜韩流,转而对自己的文化感兴趣。半个世纪之前,媒介研究学者麦克卢汉就提出,每当媒介转型之时,就可能会发生文明断裂,在媒介革命来临之际,要使人类文明得到良性继承,需要精英知识分子了解新旧媒介文明的“语法”,具备引渡文明的能力。无形之中,当社会文化从印刷文明转向数字文明时代,承载大量传统文化的网络玄幻仙侠小说IP在青年群体中影响广泛,传统通过网络文学IP实现了文明的引渡,已经成为活在当下的一种方式。更重要的是,当这些网络文学IP以文化产品的方式输出海外时,中华文化借此具有了在世界范围内传播的载体,由此打破了文化疆域,为海内外读者粉丝所理解和接受。2022年初,墨香铜臭三部曲登上了美国《纽约时报》畅销书榜,其中《天官赐福》排到第三名。这些网络文学IP将中国文化传播到全球,引发海外粉丝热烈追捧,当他们在网络大量分享传播COSPLAY剧中人物视频,并研究仙侠IP中出现的五行、阴阳等文化观念时,中国的青年们在他群文化认同中再一次重塑自我,具有了重塑族群文化认同感、与全球多元文化进行沟通的力量。综上所述,从某种意义上说,可将网络文学IP视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播、传承、交流、共享的创意转化路径。具有跨媒介性的网络文学IP用故事、情感激活了非物质文化遗产,创造了一个由传统意象组成的虚拟“元宇宙”,青年一代流连其间,用亲身体验的方式建立了虚拟和线下联动的生活美学,获得了心灵修复的能量,重新建立对传统的文化认同,建立对本民族的文化信仰。非遗等文化资源在审美消费的过程中,超越了其原生态意义,正是这些文化过程令遗产参与了青年流行文化中的价值观重构。我们看到了传统文化的价值可能不仅仅在于传统文化本身,还在于它们所承载的历史记忆或文化意义,更在于传统文化的使用之中。曾经我们看到的传统是多么的脆弱,它可以轻易被摧毁,但在此我们也看到了传统的韧劲,在媒介技术变革、消费文化至上、传统伦理秩序崩塌的时代,它也能从断裂之处萌芽生长,延展向变幻莫测的人类数字未来。李灵灵,中山大学—西澳大利亚大学联合培养文学博士,现为东南大学人文学院中文系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文艺理论学会会员,SSCI期刊审稿人。主要从事新媒介文艺理论、网络文学与文化产业、城市文化与传统文化研究,在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hina Studies、《文艺理论研究》《民族艺术》等学术期刊发表中英文论文二十余篇,出版学术专著《新媒体与中国网络文学》《打工作家:珠三角都市新移民的文化身份建构》等,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项、教育部项目1项、省厅级项目若干等。
责任编辑:张书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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